星期四晚上攝影結束之後,林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馬場,不過馬場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模樣,他也只能跟著裝作若無其事。也許馬場覺得男人和男人吻一下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,他如果大驚小怪,是不是會反而被馬場嘲笑呢?
馬場開車回家的時候,林閉上眼睛假裝累得睡著了,但嘴唇相碰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,林握緊拳頭,制止自己用手去摸嘴唇。不過越是假裝不在意,就越是意識到馬場的吻。
可惡,馬場那傢伙肯定是個變態親吻狂,所以才會表現得這樣毫不在意。
「林林、林林,我們到家囉?」馬場輕輕推林的肩膀。
林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態度面對馬場,乾脆決定裝睡。
「真的睡著了?」馬場揪了林的鼻子一下,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林鼻尖癢癢的,差點裝不下去,好在他忍住了。
男人抱起林,用彆扭的姿勢用遙控鎖鎖上車,抱著林爬樓梯回到馬場偵探事務所。因為提前就把家裡鑰匙拿在手上,所以就抱著林的動作,他也成功打開事務所的門。
「睡得像小豬一樣。」馬場走進事務所,把林放在自己的床上,然後幫林脫掉鞋子和襪子。
整張床都是馬場的味道,林翻身想躲開棉被上讓他不自在的氣味,但他陷在床裡根本無處可躲。
真是的,為什麼不把自己放在沙發上?
他大多數會睡沙發,偶而馬場不在才會霸佔他的床,以前都沒意識到馬場身上的氣息,他身上總有股草木和泥土的沉穩氣味,一種質樸的味道。
馬場洗了一條熱毛巾,幫林擦臉,被熱毛巾溫柔地擦拭整張臉之後,林再也沒辦法裝睡,只好睜開眼睛。
「吵醒你啦?」
「已經到家了?」林問。
「嗯,睡吧。」馬場傾身,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。
林順勢閉上眼睛,內心經歷了一場風暴。
他們現在沒有在拍照,馬場現在吻他的額頭是什麼意思?馬場到底想怎麼樣?
林完全睡不著,等馬場洗完澡一出浴室,就發現原本放在床上的睡美人已經醒來,正在吃博多豚骨拉麵的泡麵。
「聞起來好香!你有沒有幫我泡一碗麵?」馬場用毛巾擦拭頭髮。
「要吃自己弄,我剛剛才用熱水壺煮了熱水。」林窩在沙發上吃麵,他立刻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,覺得室內有些聲音比安靜還要好得多。
「林林好小氣啊。」
「囉唆,你手又沒斷,自己泡泡麵又不會怎麼樣。」
「但是我正在擦頭髮,你幫我泡一下嘛。」
「你真的很懶惰欸,馬蠢笨蛋。」林被煩得不行,只好放下碗麵,去幫馬場泡另一碗泡麵。
馬場換了睡衣,和林一起坐在沙發上唏哩呼嚕地吃麵,林對靠近自己、散發著沐浴乳香氣的馬場感到十二萬分的不自在,往旁邊悄悄挪了挪位置,馬場又跟著靠過來一些,林挪了兩次,馬場也挪了兩次。
「你靠我那麼近做什麼?坐過去一點啦!」
「林林為什麼不想坐我旁邊?我好傷心啊。」
「我沒有不想坐你旁邊!」林三兩口喝完最後的麵湯,把一次性的泡麵碗和筷子放進水槽,「我去洗澡了!」
林覺得很煩躁,馬場那個遲鈍還不懂的閱讀空氣的傢伙真討厭!
他在浴室裡花了很多時間保養他的頭髮,他希望明天頭髮能夠光澤亮麗,方便次郎做出色的造型。同時林心裡隱隱希望等他洗完澡出去的時候,馬場已經上床休息,他可以不用面對他。
但林的盤算並沒有成功。
馬場早已準備好了吹風機,一邊看職棒比賽重播,一邊等他出來。
「來,林林,我幫你吹頭髮。」
「我自己來就好。」林的手指不自覺地縮緊,他慶幸自己正抓著毛巾,馬場不會發現。
「讓我幫你嘛。」馬場不由分說,拉著林坐在沙發上,開始幫他吹乾頭髮。
馬場的手穿過自己的頭髮,碰觸頭皮的感覺麻麻癢癢的,他應該要因為這種程度的親密而感到緊繃,但事實上這感覺並不討厭。
「你之前也幫小百合這樣吹頭髮嗎?」林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,問完就後悔了。
聽起來太像吃醋了。
「小百合才不讓我碰她的頭髮呢。」馬場笑了,用手指細細梳開林的長髮,「不過我的技術不錯吧?」
「嗯,馬馬虎虎吧。」林不願意承認這一點。
「待會到床上一起睡吧。」馬場邀請說。
「我睡沙發就好。」
「我的床是雙人床睡得下兩個人,而且我們之前不是也常常一起睡嗎?」
「我們之前才沒有常常一起睡!」林氣呼呼地說。
「誰叫你以前睡到一半會突然攻擊我。」馬場回應。
「我睡覺不習慣旁邊有人,你就不怕我用匕首捅死你嗎?」林自暴自棄說。
「你已經漸漸習慣了我了,不是嗎?」
「現在你讓我碰你的頭髮,我的手這麼靠近可以致命的位置,你的太陽穴,你的脖頸,你不是已經習慣我碰你了嗎?」馬場的手指輕輕劃過人類很脆弱、只要攻擊就致命的地方,「現在和我一起睡覺,你也不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。」
「……你怎麼確定?」林低聲反駁。
「我就是知道你不會攻擊我,就算攻擊我,你也殺不死我,放心吧。」馬場信心滿滿地說。
「你這個自大狂。」
「我這叫有自知之明,一點都不自大。」
「話都是你在說。」
在吹風機嗡嗡地聲音裡,兩人鬥嘴的感覺讓本來覺得彆扭的林又放鬆下來,他不該太緊張的,拍婚紗是自己主動提出的,現在馬場只是配合他而已……
「好了,頭髮吹乾了。」馬場關掉吹風機,「去床上睡吧!」
林這次沒有反駁馬場的主意,他拿出自己那床棉被,搬到馬場的床上,躺平之後蓋上棉被。他沒想到一天的拍攝行程下來,意外地耗費體力,林躺在床上,不知不覺地睡熟了。
馬場看林豪放的睡姿,幫他調整好姿勢,才躺上床睡覺。不一會兒,林的手腳又纏了上來。
給自己找了麻煩呀。
馬場無奈,他只好反過來抱住林,讓他不要亂滾亂翻。
在意識到對林的動心之後,馬場隔著一床棉被抱著林,下巴抵著林的頭頂,只覺得既甜蜜又折磨。
❤
一大早起床,林和馬場直接在家裡換上棒球服,林曾經非常嫌棄博多豚骨拉麵團的棒球隊服,但粉色棒球制服其實沒有林說的那樣難看,穿在身上反而顯得很有精神。
林林穿著棒球隊服真的特別好看,配上林事先裝好的假胸,博多豚骨拉麵團好像有了一位美女經理似地。
綁好頭髮,戴上幫球帽,林站在玄關催促馬場:「快一點,我們要遲到了!」
「等等,球具還沒有拿。」
馬場還在慢吞吞地收棒球手套和球棒,林看了恨不得衝過去替他把東西通通塞進包裡,這人就不能動作快一點嗎?磨磨蹭蹭的討厭得要命。
他們直接和那家婚紗攝影工作室約在工作室租下的棒球場,那個棒球場也是他們球隊時常使用的練習場地,所以馬場才一點都不著急,他熟悉路,開車過去車要停哪也很清楚。林其實也知道那個球場,但是他就是忍不住。
等他們趕到球場,赫然發現許多熟悉的面孔。
「呦,你們也太慢了吧?」源造大叔舉起手,朝馬場揮了揮。
「他怎麼會在這裡?」馬場意外地指著小倉炸烏龍麵團的當家投手,同時也是殺手的「淺水艇忍者」猿渡俊助。
「聽說你們要拍婚紗照,我們順便約了練習賽,有一起比賽的畫面,拍攝的成果也會更加真實吧!哈哈哈!」作為教練的剛田源造說。
「——事情就是這樣。」次郎向婚紗攝影工作室的喜多小姐說明完畢,「我們非常希望能協助我們的好朋友馬場和憲子的婚紗拍攝,你看來一場比賽是不是能讓拍攝的結果更有張力呢?」
以往拍攝這一類畫面只需要新人擺幾個簡單的姿勢,投球、傳接球,拿著捧花或者野餐籃等小道具對著鏡頭燦笑,不過現在工作室的人只有喜多小姐、攝影師和助理三人,化妝師次郎和其他人都是一夥的,他們不得不接受提議。
「我們原先規劃化妝時間半小時,拍攝時間三個小時,只要不耽擱時間,我們會盡力配合。」喜多小姐只希望這不會是一場會拖累後續拍攝進度的球賽,「而且攝影師只會拍攝身為客戶的馬場和憲子小姐兩人,不會拍到其他人,畢竟這是婚紗沙龍照,不是婚禮紀錄照,希望你們可以理解。」
依照他們各自的職業,他們的面貌自然是越少被拍攝下來越好,次郎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,「我們完全可以理解!請務必不要將我們拍入畫面內!」
溝通完畢,次郎幫馬場和林簡易地上了可以防水的妝,以免因為運動流汗而讓妝弄花整張臉,球賽也直接開始。
他們直接派出投手齊藤和投手猿渡猜拳,贏的先攻,教練源造和經理小百合兩人作為見證,齊藤出布,猿渡出剪刀,小倉炸拉麵團先攻。
齊藤垂頭喪氣地回到休息區,榎田嘲笑他說:「低著頭做什麼?我們早料到你會輸。」
「欸?真的嗎?」齊藤瞪大眼睛,更沮喪了。
「你的運氣這麼差,派你上場猜拳你肯定輸。」榎田看齊藤沒出息的樣子,補充一句說:「不過投球就不一定了,作為投手,你至少有身為投手的尊嚴吧?」
「那當然!」齊藤挺起胸膛。
博多豚骨拉麵團和小倉炸烏龍麵團進行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,雙方比過幾次,知根知底,都知道對方的投手的弱點,連打者的狀態都有詳細的分析過,也因此戰況非常膠著。
雖然齊藤的球被擊出,作為游擊手的林和二壘手的馬場進行一次漂亮的配合,雙殺!
看得懂棒球球賽的攝影師紀錄下珍貴的畫面,按耐著興奮完成拍攝,才跳起來吆喝一聲:「哦!厲害的配合!」
「三個小時到了。」喜多小姐一直在注意時間,她出聲提醒說。
三個小時的攝影時間雖然很充分,但是對一場球賽來說還是太短,因為攝影時間結束,球賽停在七局下半,三比三平手的比分。
「什麼啊,我的手才漸漸熱起來呢!」猿渡很不滿球賽被喊停,作為慢熱的投手,他才剛剛進入狀況沒多久。
「好啦。阿猿,你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是沒辦法打完九局的練習賽嗎?」捕手新田巨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,「更主要的是配合馬場先生和林先生的婚紗拍攝。」
「哼,那傢伙竟然要結婚了。」猿渡說:「我不會祝福他的!」
阿猿真是幼稚啊。不過自己不是早就知道阿猿是什麼樣的人嗎?
新田無奈地笑了笑,繼續安撫他說:「今天馬場請我們兩隊全體一起吃燒肉吃到飽,看在他請客的份上,你就別找馬場先生的麻煩了。」
午餐時間,馬場大方地邀請喜多小姐、攝影師和助理一起吃飯,喜多小姐吃人嘴軟,在馬場提出希望下午的拍攝能延後一小時讓他們回家梳洗的時候,她乾脆地答應。
馬場付了帳單,提前和林離開,回家洗澡換下滿身塵土的球衣。
下午僅剩最後一套旗袍和羽織袴這個跨國組合的拍攝,根據喜多小姐的安排,他們基本上會待在婚紗攝影工作室的攝影棚內。馬場先洗完澡,換林進浴室洗。因為意識到對林的情感,現在馬場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去在意浴室的水聲。
馬場優異的想像力完全可以描繪出水滴從林的鎖骨往下滑,劃過胸膛,結實的腹肌,優美的人魚線……
他倒抽了一口氣,下意識揉揉自己的鼻尖,覺得隨時都要流出鼻血了。
「真糟糕。」馬場喃喃自語。
林唰地打開浴室門,頭髮用毛巾包著,身上只穿著浴袍,「你說什麼?」
林剛才好像聽到馬場說了什麼話。
「沒什麼。」馬場若無其事地站起來,準備回房間去換衣服,「還有半小時左右,你得快一點我們才趕得及出門。」
「只剩下半小時?」林一驚,他當著馬場的面脫掉浴袍,馬場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轉過臉去,林狐疑地看馬場,「你一直看我做什麼?」
「沒什麼。」
——什麼啊。原來內褲有好好穿著。
馬場心底那點難以言喻的失望,一直到再度踏入運河城的婚紗攝影工作室才重新調適過來。
次郎有帶換洗衣物出來,他到運河城附近的網咖租了一小時時間,進洗浴間洗了澡換了衣服才到攝影工作室幫馬場和林化妝。
為了配合旗袍,次郎大膽地使用紅色的眼影,和鮮豔的唇膏,然後將林的頭髮都梳起來,兩側紮了花型的團子編髮,然後用兩條紅絲帶幫兩側的團子都繞了一圈,再打一個可愛的蝴蝶結。
「大功告成!」次郎得意洋洋地看著林的打扮,發現中國風果然很適合林,「憲子真的好可愛呀!」
「憲子小姐真的很適合旗袍呢!」喜多小姐跟著誇獎說。
馬場換上了羽織袴,頭髮亂糟糟的,被看不過去的次郎壓著坐下把頭髮好好整理整理。因為不是西裝,沒有梳大背頭,但次郎仍然利用髮蠟和慕斯將馬場髮型好好地固定,加上薄薄一層妝,馬場第一次穿著傳統服飾還一副整齊且精神煥發的樣子。
「怎麼樣,好看嗎?」馬場看著林問。
雖然不願意承認,但馬場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,又非常帥氣,氣質與身上那套黑白配色的羽織袴十分相襯。
「好看。」林說。
馬場主動伸手過來,邀請林站起來,林勾著馬場的手臂,在喜多小姐的引領下前往攝影棚。
兩人的背影顯得非常和諧,乍看之下真的是一對跨國愛侶。次郎摸摸下巴,心裡有莫名的預感,覺得馬場這一次可能真的栽在林的身上。
「看來得準備包禮金了。」次郎小聲嘀咕。
中式的攝影棚有兩個隔間,外頭是客廳,牆上掛著畫軸,還有有太師椅人高的青花瓷花瓶和木雕桌案,地上有華麗的地毯,隔間中間有圓形拱門模樣的木雕花月洞門,裡面有一張羅漢椅,拿掉羅漢椅中間的小桌子還可以當成床榻使用。
在攝影師的指示下,在中式攝影棚裡林做了伸手誘惑馬場、主動推倒、妖媚地軟倒在馬場身上等等動作。
馬場有苦難言,好在他的服裝比較厚重,有什麼反應也不會被看見。
林越拍殺氣越重,但這些普通人對煞氣的感覺很遲鈍,攝影師還不斷稱讚憲子小姐的氣質高貴冷豔,做誘惑的動作更加吸引人。
「冷靜。」馬場提醒林說。
「我冷靜不了。」林冷酷地說:「為什麼我要誘惑你?是我要拍婚紗照又不是你要拍。」
「因為沒有我就稱不上婚紗照了。」馬場提醒他。
「誰在乎啊,我最想拍的那件白紗已經拍完了。」林開始說氣話。
「但是你不是很喜歡這件旗袍嗎?」
「雖然很喜歡,但我討厭他指揮我擺動作。」
林說出口的話只是藉口。
因為現在林一靠近馬場,心跳就會莫名加速、變得紊亂,連呼吸都變得不舒暢起來,林討厭不受控制的感覺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,越是著急,越是不高興。
在林即將翻臉之際,攝影師說:「好!完美!我們拍幾張憲子小姐的獨照!」
攝影師讓助理去拿攝影道具,一隻畫著梅樹的團扇,助理將團扇交給林,又單獨幫他拍了好幾張照片。林這才冷靜下來,乖乖按照攝影師的指示動作。
馬場就在旁邊看他。
連續兩天的拍攝讓林適應了攝影師和他手上的相機鏡頭,但他仍然注意到馬場的目光,馬場好像看穿了他一樣,林不只露出來的手臂和雙腿被空調吹得涼,他覺得自己赤裸地暴露在馬場面前。但馬場的視線似乎又帶著燒灼的熱度,讓林從內而外地感覺到熱。
到底怎麼回事,林不知該如何是好,是因為太過在意馬場,導致自己覺得不自在嗎……
林拿著團扇,大力扇了兩下。
「好了!這邊的照片拍夠了,我們換下一個棚繼續拍。」攝影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相機。
馬場朝林走過來,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,手臂起了雞皮疙瘩。
「怎麼了?」林先問。
「你是不是覺得冷?」馬場誤以為他手臂的異常是因為冷,在問話的同時,脫下自己的羽織,披在林的肩上,「我的羽織先給你穿,待會開始拍照你再給我。」
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,林只能抓著羽織的邊緣,和繫住羽織兩側的白色球狀羽織紐,他忍不住抓著白色絨球捏了捏,低下頭不知道該說謝謝,還是把外套丟回給馬場。
到底怎麼做才好……
林找不到自己對馬場一舉一動特別在意的理由。他心神恍惚地任由馬場拉著到了日式攝影棚的場景,其中一個是鋪了榻榻米的房間,不只有神龕的造景,另一側牆上還掛著寫著靜心明性的捲軸,馬場的氣質和整個造景十分契合。
不愧是喜歡傳統祭典的日本人。林想。
「外套還你。」
林脫下外套,讓馬場重新穿上,助理連忙上前幫忙他整理衣服細節。
他們脫下鞋進入鋪設榻榻米的房間,接下來攝影師指揮他們擺的動作都比較正經嚴肅,林鬆了一口氣,卻更在意馬場的一舉一動。近在咫尺的馬場微微笑起來的表情、眼角的皺紋,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乳氣味,腳下榻榻米的草木氣息好像將他們包裹起來,林強烈的意識到他們同處在一個空間,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……
林不知道馬場也在偷偷看他。
馬場看林側坐在榻榻米的椅墊上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,光潔的腿從開衩的旗袍露出美好的弧度。穿著絲襪的腿有著霧濛濛的光澤,如果碰觸一定會像絲綢一樣,彷彿能夠吸附人的手心。
真不想讓這樣的景色被自己以外的人看見啊。
馬場突然強烈地希望拍攝快點結束,尤其是拿著相機對林拍個不停的男人最好立刻消失。
原本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對林把話挑明,現在馬場已經想清楚了,他必須向林表明自己的心意,把他想要林的意念用話語傳達出去。
現在,就讓他以婚紗攝影的機會,好好享受和林親密接觸的時光吧。
和我聊聊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