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因為有安達在,我們才能這麼快解決疾風狼。」黑澤一本正經地說。
總覺得黑澤在騙人,但沒有證據。安達想。
對戰疾風狼的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,黑澤收穫了一袋疾風狼的魔晶石,雖然扛著大劍,但姿態一如往常般爽朗,安達與黑澤的清爽相反,他渾身都汗溼了,感覺自己好像動用了一個月的運動量,他從沒走過那麼多路,今晚睡覺,小腿搞不好會抽筋。
「時間不早了,我們該回營地了。」黑澤說。
雖然疲倦,但安達覺得還可以繼續戰鬥,「現在太陽還沒下山⋯⋯」
「夕陽很快就會落下,雖然今天沒有什麼雲,能看見月亮升起。但月光不足以照亮我們的方向,還是盡快回去營地比較好。」黑澤說。
「了解。」安達點頭。
既然黑澤都這麼說了,那麼安達也不想給對方造成困擾。
他們回到營地,六角第一個發現他們,「黑澤前輩、安達前輩,你們終於回來了!」
「嗯,我們回來了。」安達順著他的話說。
「黑澤前輩你看,我們收集了這麼多疾風狼的魔晶石!」六角拿出一個小袋子甩了甩,魔晶石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安達一看,覺得六角手上的袋子好像不太大,他回頭看黑澤,黑澤掏出一大袋魔晶石放在地上,魔晶石發出沉悶的落地聲,這下六角說不出話了。
「不愧是劍士首席。」小湊第一個開口。
黑澤並不居功,他希望安達可以獲得更多掌聲和誇讚,「這都是安達的功勞,如果不是有他在,我們今天的戰鬥不會這麼輕鬆。」
「確實,有一位確實鍛鍊過戰鬥方法的魔法師,比劍士的殺傷力要大得多了。」牧師附和說。
魔法師需要奉獻自身,斷絕親緣,約束自己,不耽於享樂,過著苦行生活。這樣嚴苛地要求自己,才有可能成為成功的魔法師。
這才是所有人對魔法師奉上尊重的原因。
六角不知道從哪兒掏出酒杯,裡面裝的劣質麥酒,「敬我們兩位尊貴的魔法師!」
「敬魔法師!」
柘植根本沒有預期會有這麼隆重的待遇,他在魔法學院時,總是在上課寫小說,極少認真讀書,被誇獎的次數少之又少,他甚至認為自己會在三十歲之前,擺脫魔法師的身份。
但柘植擁有再多的理論常識,沒有實踐的對象,讓他陰錯陽差,也成為了魔法師。
安達跟柘植舉起酒杯,僵硬地微笑,接受眾人的崇敬。
「我覺得壓力有點大。」柘植小聲對安達說。
「我也是。」安達回應。
「完全沒辦法對他們說,我根本不想當魔法師。」柘植用氣音抱怨。
「因為黑澤的關係,我更說不出口。」安達消沉地回印。
「說的也是,你連戰鬥夥伴都有了,如果你失去魔法師的身份,第一個受牽連的就是黑澤。」柘植感嘆說:「對魔法師的規定實在太沒人性了。」
戰鬥夥伴在王國法律中,擁有比結婚更高的權限,也有更高的約束,雖然戰鬥夥伴可以分開,但是不能無緣無故解除合作關係。雖說表面上設立的法律尊重魔法師的意志,但是魔法師和他人結成戰鬥夥伴容易,要分開的話,魔法塔會介入調查詳細緣由。
安達不可能以「不想當魔法師」為理由,和黑澤拆夥,不然不僅會連累黑澤,魔法塔還會接管鑰匙,直到確認魔法師的狀態「足夠自立」,是一位成熟的魔法師為止。
晚餐是六角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烤魚、中午剩下的芝麻葉燉湯和烤乾糧餅,安達囫圇吞下食物,心情低落地回到休息的帳篷。
安達想換一身衣服,但他渾身是汗,野外又沒地方洗澡,感覺全身難受。他脫掉全身的衣服,打算用水系魔法水球裹著身體沖洗一遍,但他沒想到黑澤會在這時候掀開帳篷進來。
「安達?你還好嗎?是不是有點中暑——」黑澤擔憂地問,抬眼才看見安達赤裸著,站在帳篷裡,抱著衣服不知所措的樣子,「抱歉,你想洗澡吧?」
「沒關係。」安達臉紅透了,但除了沒關係,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。
「你先洗澡,我去外面守著帳篷。」黑澤說。
「不用去外面!」安達攔住他。
黑澤全身僵硬,留在原地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「去外面太顯眼了。」安達慢吞吞地說。
安達不想讓全小組的人都知道他用魔法洗澡,他覺得自己特別嬌生慣養,很不好意思。
「那我在帳篷裡等你洗完?」黑澤盯著帳篷的門,心不在焉地問。
「拜託你了。」
在訓練場的時候,黑澤也會等安達洗澡,不過訓練場裡有一間浴室,浴室有扇門可以隔絕部分聲音,更不可能讓人看見。
但是帳篷不一樣,雙人帳篷狹窄,安達伸長了手,就能碰到黑澤的肩膀,黑澤身上費洛蒙和汗水的氣味並不難聞⋯⋯
——要一起洗澡嗎?
邀約的話語差點說出口。
不,別多想,黑澤留在帳篷裡是他的要求,他背對著自己只是因為紳士風度。因為是戰鬥夥伴的緣故,他才願意守在帳篷門口。他們是純潔的戰鬥夥伴,沒有柏拉圖戀愛關係的那種特別純潔、彰顯友誼的戰鬥夥伴。安達反覆地催眠自己。
安達用水球像滾筒洗衣機一樣草草把自己身上的髒污清理乾淨,包括頭髮、臉、牙齒都洗漱得乾乾淨淨。
安達套上睡衣,心裡小鹿亂撞,對黑澤說:「我洗好了。要給你留一點洗澡水嗎?」
黑澤聽他這麼說,頓了一下,才回答說:「麻煩你了,我拿盆子出來,勞煩你給我一些乾淨的水。」
「好,沒問題。」安達連忙回答。
黑澤的背包好像百寶箱一樣,他從裡面拿出一個不小的銅盆,也不知道怎麼塞進去的。安達燒了一點熱水,再兌一點冷水,才把銅盆還給黑澤。
「謝謝。」黑澤拿了一條毛巾,背對安達,脫掉上衣開始擦洗身體。
安達不敢看他,直直盯著腳尖看。
窸窸窣窣的聲音特別讓人在意,黑澤脫掉身上的衣服了嗎?他脫掉褲子了嗎?內褲呢?如果他有需要的話,我可以幫他洗髒衣服,這不是太困難的事⋯⋯
TBC
和我聊聊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