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櫻桃魔法][黑安] 鎖-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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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用魔法火爐煮水需要時間,水壺在火爐上發出咕嚕咕嚕地聲響,黑澤拿出綠茶茶葉,又在廚房翻找了半天,切了一個蘋果,端到餐桌上遞給安達。
  「不好意思,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招待你。」黑澤愧疚地說。
  黑澤真心對沒有辦法好好招待安達感到很抱歉。
  沉默片刻,兩人一同開口。
  「那個——」
  「安達——」
  黑澤說:「你先說。」

  「還是黑澤先說吧,我想說的話不是很重要。」安達低下頭,握緊茶杯。
  「我想問的也不是很重要的問題,但我很想知道⋯⋯」黑澤苦笑,真摯地看著他,「安達,你最近過得好嗎?」
  「我、我嗎?還好,還不錯。」安達慌慌張張地回覆,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。
  黑澤鬆了一口氣,他不希望自己的告白給安達造成太大的困擾。「是嗎?那就好。」
  「黑澤呢?黑澤你過得好嗎?」安達問。
  黑澤坦白說:「睡不太好,但是沒有影響平常的劍士訓練。」
  是因為我嗎?安達想這麼問,卻問不出口。
  安達拿了一塊蘋果,小口小口的吃,黑澤坐在他的對面緩緩喝茶,視線放在茶几上的茶具上,不希望自己的注視給安達帶來負擔。
  黑澤想,安達終於要來拒絕他了。
  如果安達開口要回鑰匙,就算再不想還回去,他也得把鑰匙還給安達。
  「黑澤⋯⋯」
  「嗯?」
  安達還是問了,「黑澤為什麼喜歡我呢?」
  「因為安達是很好很好的人。我一直在關注你,也許你不知道,但是你對他人的好意和溫柔,我都看在眼裡。」
  從安達還是最普通的魔法學徒開始,黑澤就注意到安達了。
  在王國圖書館認真讀書、還會為同學解答的安達;在路上看到被遺棄的小狗,會想辦法替小狗找新家的安達;和朋友柘植在一起,會露出可愛笑容的安達;會因為魔獸潮醫療用品不足,主動捐款的安達⋯⋯
  在他還是普通劍士的時候,誇獎他很厲害,未來一定會成為劍士首席的安達。
  那時候的黑澤身上都是污血和傷痕,頭髮亂糟糟的,第一次參與魔獸潮的戰鬥,差點失去性命。
  安達當時是主動前來幫戰士們包紮的義工,畢竟魔法學徒在真正成為魔法師之前,沒有任何戰鬥力。當時安達說,還好他還可以當義工,可以為辛苦守衛王國的戰士們付出一點心力。
  「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。」安達不知道黑澤覺得他哪裡好,他忍不住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,「我不想當魔法師。」
  「我知道。」黑澤回應。
  「如果我不是魔法師,我只是一無是處的普通人。」安達覺得自己很客觀地指出事實。
  「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,安達。就算你不是魔法師,只是一個普通人,我也喜歡你。」黑澤試著打斷安達的自怨自艾,「問題不是你是不是一個好人,問題是你喜歡我嗎?」
  「我⋯⋯不知道。有很多人喜歡你。」安達感覺自己被逼迫到角落,非得給出一個答案不可。
  「那些人都不是你。」黑澤直指問題核心。
  「⋯⋯我知道。」感受到黑澤炙熱的眼神,安達盯著茶杯裡的茶梗,小聲承認自己的心意,「我覺得我喜歡你。」
  「真的?你不用勉強自己答應我的告白。」聽安達這麼說,反而換黑澤不敢相信他的回應。
  「我沒有勉強。只是這樣真的好嗎?喜歡我的話,你必須遵守魔法塔嚴苛的規定。」
  「不是我一個人,是我們一起遵守魔法塔的規定。」黑澤糾正安達的話,接著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,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沒關係。」
  但是安達仍然缺乏自信,他不想讓黑澤和他一起在性事上忍耐,「我們只能進行柏拉圖的戀愛,能做的範圍很有限。」
  「這些困難,我早就考慮過了。安達,重點是你怎麼想。你說你不想當魔法師吧?如果有需要,我幫你擺脫魔法師的身份吧。」黑澤說。
  「不行!你會被魔法塔懲罰的!」
  魔法塔的懲罰非常嚴厲,而且王國內對於使得魔法師失貞的人,有著非常嚴苛的道德批判。
  「沒有關係。」黑澤說。
  「你不知道魔法塔有多嚴厲!」安達覺得他沒有想清楚。
  黑澤安撫他說:「我知道,我查過資料。但是你的想法比較重要,安達。」
  「我的想法?」安達遲疑地反問。
  「對,你的想法。你不想當魔法師的話,就不要當。」黑澤堅定地說。
  黑澤聽過安達和朋友討論不想成為魔法師的煩惱,他覺得安達就算不是魔法師也沒關係。
  不管安達最終做了什麼樣的決定,他都會支持他。
  「我不知道。」安達內心矛盾,他以前覺得自己不配當魔法師,直到體驗到魔法師可以消滅掉作惡的魔獸,他才真正意識到魔法師存在的必要性,「⋯⋯和你一起去城外消滅疾風狼的時候,我第一次覺得當魔法師很不錯。」
  「嗯。」黑澤專注地聽他說話。
  「我一直覺得大家對魔法師太過尊崇了,明明所有願意守護王國的戰士都很重要,雖然魔法師的戰鬥力強大,但是魔法師享受太多保護了。」安達說出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,「我覺得我不配作為魔法師。」
  「怎麼會呢——」
  「聽我說。」安達打斷黑澤的話,「在我還是魔法學徒的時候,大家就給魔法學徒很多景仰,買東西還會有折扣和優惠,但是魔法學徒明明什麼都還幫不上忙。我想要擺脫魔法學徒的身份,但我又覺得維持原狀沒什麼不好,這樣的我太狡猾了。」
  「安達不是狡猾,你其實很認真在思考自己作為魔法師,對王國有什麼樣的幫助。你對這個社會有責任感。」
  「我覺得我沒有這麼崇高的覺悟⋯⋯」安達垂下眼睛。
  「你很務實的想像成為魔法師的自己,可以為王國做出哪些貢獻,你還會反省自己,是否是一位好的魔法師。」黑澤溫柔地說:「安達,不管你會不會繼續當一個魔法師,你都已經做到最好了。」
  「你一直太高看我了,黑澤。」安達苦笑。
  「不,是你一直不夠自信,你應該更相信自己一點,安達。你值得大家喜歡,值得我喜歡,你不必對他人對你的喜歡感到壓力,因為你值得這一切,你要相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」黑澤說。
  安達再次聽到黑澤對他說喜歡,他終於下定決心,用肯定的語氣說:「我也喜歡你,黑澤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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