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當然。我已經做好和你上床的準備了，不管是心理上或者生理上。」
埃爾南的回答不合柯克的預期。
床上的話題太嚇人了，他差點打翻手上的鳳梨冰沙。
「……我沒有逼你，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和我親近。」
「我們是戀人，當然需要更近一步的……接觸。」埃爾南纏上柯克，摟著他的腰，靠在他的耳邊說。
「真的不用了。」
柯克的腦袋亂成一團。
埃爾南太胡鬧了，他這次的遊戲興致到底何時會減退呢。至少他目前的表現著實讓柯克煩惱。柯克並不擅長人際關係，戀愛更是人際關係中最親暱的一種，自己能勉強應付埃爾南嗎？但埃爾南又不是好敷衍的人。
埃爾南觀察柯克瞬息萬變的表情，覺得柯克可愛極了。
「你害羞了嗎？」他湊近柯克，幾乎要吻上那緊抿著的唇。
「只是不太習慣你靠得這麼近。」
「那麼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習慣。」
柯克絞盡腦汁，尋找藉口說：「我覺得我們的進展太快了，來海灘什麼都還沒做，你就開始提做愛。」
「是我的錯。」
柯克沒想到埃爾南會這麼說，他驚訝地觀察埃爾南的表情，確定他沒有任何異樣。
以埃爾南絕佳的視力，他完全能看清柯克隱藏在墨鏡後的雙眼，他被柯克無辜地眼神看得心癢，忍不住貼近柯克，輕輕地吻他一下。只是嘴唇相碰而已，清純得連他自己不敢相信。
柯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做，手摸著嘴唇愣住了。
這動作簡直引人犯罪，讓埃爾南想再吻一次柯克。
「我帶你去附近浮潛，海邊的岩洞很美，我想你會喜歡。」
埃爾南帶著柯克就要往天上飛，一點也不顧忌被沙灘遊客看見。
「等等。」柯克手忙腳亂打翻手裡的冰沙，從沙灘傘下撈起重要的手機和錢包。
埃爾南等柯克拿好東西，直接帶著他起飛。
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張大嘴巴，旁邊挺著大肚子穿著花襯衫賣墨西哥捲餅的大叔反應迅速，掏出手機朝他們猛拍。
「太高調了，待會特雷弗會找上我們，催我們快點回美國去。」
「那我們就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。」埃爾南微笑著說出為難人的話。
有超人的超級速度，他們一下就到達埃爾南提及的地下岩洞，它大半浸在水中，埃爾南停在岩洞附近很明顯是因為觀光而建造的小木屋旁邊。
「我們到了，這裡是Dos Ojos，意思是雙眼。很漂亮吧？地球真是不可思議。」
海水是藍綠色的，陽光經過海水折射，漂亮得不像凡世會存在的景色。
以柯克對化學的了解，他當然知道海水會呈現這樣的顏色，是因為海水參雜了石灰岩中的碳酸鈣，但即使他明白基本的化學常識，他仍然對眼前的美景感到讚嘆。
他們從沙灘直接過來，兩人都還穿著泳褲，柯克還穿著花襯衫，鼻樑上架著太陽眼鏡，混在一群穿著浮潛裝備的人之間，顯得十分突兀。
埃爾南不介意被人們指指點點，「我想我們都不需要潛水設備。」
他們不是普通人類，當然不需要氧氣瓶或者穿上潛水裝束以策安全，但柯克一想到兩人下水，被其他潛水的人看到，要是被當作自尋短見跳海自殺的同性情侶就不好了。
柯克勸說：「我不想引起過多的注目，還是去租潛水服來穿比較好。」
「我們能去沒人去過的洞穴，那就不會碰到其他人了。」埃爾南不太願意在身上掛著一堆累贅玩意，但柯克一副為難的模樣，兩人僵持一會兒，「好吧，錢包給我。」
柯克從口袋摸出埃爾南的錢包，埃爾南接過錢包，操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和小木屋租售潛水設備的浮潛導覽員對話。
柯克沒想到埃爾南會這麼輕易妥協。
等到導覽員教他們穿浮潛裝備的時候，柯克還在想埃爾南的反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，他今天一整天都很異常。是堅持要玩戀愛遊戲從而改變個性，變得比較溫和嗎？
等到要下水的時候，埃爾南堅持不要導覽員跟著，並且和導覽員證明他的超人身份，絕對不會淹死在水裡，他適時的任性讓柯克感覺到埃爾南沒有改變，他還是那個超級任性的超人。
他們在導覽員崇敬的眼神中下了水，讓導覽員替他們保管錢包和他們不能帶進水底的零碎物品。
岩洞之所以名為雙眼，正是因為它的溶井有兩個入口。
洞內有兩條路線，一條是蝙蝠洞路線，另一條叫芭比路線，芭比路線的入口有綁著一只玩具鱷魚咬住芭比娃娃的頭顱。埃爾南似乎很欣賞芭比娃娃的惡趣味，經過芭比路線的時候，他在入口逗留了好幾分鐘，還伸手去碰水中的芭比，嘗試讓芭比和鱷魚的姿態更加驚悚。
海水的聲音十分安靜，像是另外一個世界。陽光透過在海水中曲折，波光粼粼，海床是高低起伏、坑坑洞洞的灰黃色岩石，在海床上有著各式各樣沉在海底的怪東西。不會腐化的枯樹枝像鹿角似的，透過水中的光影折射出奇妙的光影。
除了不怕人輕輕以魚吻碰觸他們的魚群，柯克還看見長相古怪的螃蟹和蝦揮舞著鉗子。
游進洞穴的更深處幾乎沒有光的地方，柯克和埃爾南還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，他們誰也不怕撞到聳立在海中的鐘乳石柱，不過柯克還是打開手電筒。魚群趨光游了過來，柯克表情柔和地看著魚群，他甚至用手指碰碰魚兒的尾巴，小魚們返身過來，輕啄他的手指。
埃爾南回頭看見柯克，他為柯克難得輕鬆的模樣感到高興，柯克總是緊鎖的眉頭總算鬆開了，單純的盯著魚群的模樣就跟小孩一樣可愛。
埃爾南很慶幸他在沙灘上和人聊天時，能探聽到這個讓柯克放鬆的景點。
他們沿著蝙蝠洞路線游，埃爾南浮出水面，柯克也跟著他浮出。
埃爾南說：「蝙蝠洞到了，你看，洞頂上停著你的同伴。」
他們小心避開垂至水面的鐘乳石，怕一不小心撞斷它們。正義聯盟不是破壞狂，在不打擊犯罪的時候，他們自然會注意保護環境。
「……牠們不是我的同伴。」
埃爾南沒搭理微弱的反駁，繼續往下說：「你應該將你住的地方稱作蝙蝠洞。蝙蝠住的地方叫蝙蝠洞，蝙蝠俠居住的地方也該叫蝙蝠洞。」
柯克看著蝙蝠群，有些低落。
頭頂上的蝙蝠從一側飛向另外一側，蝙蝠發出兩人都能聽見的尖銳叫聲。
柯克想，這些蝙蝠並不吸血，牠們不像自己，並不邪惡。他喜歡蝙蝠，但以前他從來沒思考過，蝙蝠會不會喜歡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類呢？一定很討厭吧。
「你不喜歡這裡嗎？」埃爾南很快發現他的情緒不對。
「不，我很喜歡這個岩洞，我們繼續游。」
他游近柯克，握著他的手臂，「你快變成冰塊了，我沒注意到這裡水溫很低……」
「這沒什麼，我的體溫本來就很低。」
TBC
和我聊聊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