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捕夢與補夢的男人-03

  唐眠眠和朱莫知雖然是搭擋兼同事,兩人白天卻不怎麼在一塊相處,唯一親密相處的時間,就在床上。
  他們倆租了三房的公寓,雖然一層一戶,但坪數不大,一間給朱莫知當工作室,一間當書房和收納間,唐眠眠和朱莫知一起睡在租房自帶的那張雙人大床上。
  唐眠眠睡醒發現自己又像無尾熊一樣攀著朱莫知,他懶洋洋地鬆開手腳,才抽身下床。朱莫知還在睡,他們兩個都睡凌晨五六點到下午一兩點這個時間,大約是昨晚捕夢太累了,朱莫知完全沒被他起床的動靜吵醒。
  唐眠眠睡得短,通常只睡三小時到六小時不等,不像朱莫知天天睡滿九小時。
  他們的工作生活日夜顛倒,作息固定的朱莫知看上去還挺健康養生,唐眠眠長年掛著濃重的黑眼圈。不過唐眠眠不在意黑眼圈,人生總有比臉還要更重要的事情——比如當糖果店的店長。
  「嗨,早安!」唐眠眠元氣十足的打招呼。
  唐眠眠從小存到大的紅包錢加上織夢坊的薪水加獎金,他花掉一半來裝修店面添購設備,剩下另一半還得當店內營業預備金,還特意徵了一位製糖師,開了很高的薪水給他。
  他聘請的製糖師不止會古早味麥芽糖、龍鬚糖,汽水糖、小熊軟糖、金平糖、棒棒糖、唐眠眠、巧克力球應有盡有。只有想不到,沒有做不到。
  唐眠眠聞到店裡甜蜜的香氣,在粉色系的裝潢空間內,覺得自己幸福到不行。
  「不早了,都中午了。」製糖師蘇佳滇臭著臉說:「不是說不用你來幫忙了嗎?店長。」
  「不行,我是店長,我對這家店有責任!」
  「那就放下那束巧克力花,店長,那是客人特別訂製的東西,你不能吃。」
  「不能再做一份給客人嗎?」
  「不能。」
  他們看起來差不多大,實際上唐眠眠比蘇佳滇還大上八歲,才滿十八的蘇佳滇天賦異稟,從小從爺爺手上學來畫糖畫的本領。上了餐飲科以後,還自己研究西點製作,假日到文創市集賣馬卡龍、糖漬柑橘巧克力賺了不少錢。
  唐眠眠在文創市集一眼相中蘇佳滇,邀請他成為店內御用製糖師。蘇佳滇一開始還很感激唐眠眠聘雇自己,但過沒多久,了解到唐眠眠是個什麼樣的傢伙,他就後悔了。
  這家店就算不虧錢,總有一天也會被店長吃垮!
  「我想秤一斤最便宜的巧克力餅乾球——」唐眠眠站在巨大的玻璃糖罐邊蠢蠢欲動。
  蘇佳滇面無表情地說:「員工折扣七折,店長付錢。」
  「……我沒有錢。」唐眠眠氣短,但他試圖爭取權利,「但這是我的店,不然你扣店長薪水好了。」
  「你的薪水已經扣光了。」蘇佳滇說。
  「什麼?扣光了?那下個月的薪水——」
  「也扣光了,未來半年店長都沒有薪水了。」
  「真的?你沒騙我?」
  「騙你你也不會加我薪水。」蘇佳滇態度冷淡。
  唐眠眠大受打擊,直接倒地不起,物理上的倒地,非常妨礙店內動線。
  正在掃地的蘇佳滇受不了他賴皮,說:「你自己去抓一把砂糖,用棉花糖機捲一支棉花糖吃。」
  原本躺在地上耍賴的人馬上爬起來,掛上笑臉。
  「甜甜幫我做,我要彩色的棉花糖。」
  「不要叫我甜甜!」蘇佳滇惱怒地吼他,還是認命去打開棉花糖機遇熱。
  收好掃帚拖把,洗淨雙手擦乾,蘇佳滇從抽屜裡拿出兩盒不同顏色的糖粒,灑進棉花糖機裡,抽了支竹籤俐落地開始捲化成雲絮狀的糖絲。
  唐眠眠滿意地盯著棉花糖機,忍下張嘴催問「好了沒有」的慾望,終於等到蘇佳滇把一支圓滾滾的棉花糖塞到他手裡。
  「拿著棉花糖回家去,我要開店了,別在這裡礙手礙腳!」蘇佳滇說。
  唐眠眠得寸進尺,一邊吃風捲殘雲般吞吃棉花糖,一邊說:「甜甜,我還要一支棉花糖,給我卷大一點。」
  蘇佳滇忍了忍,開業時間快到了,他不想節外生枝,於是他又放了一把糖進機器裡,給唐眠眠捲了一個大到不行的棉花糖,最後忍無可忍把人趕走。「滾滾滾!」
  邊走邊吃完整支棉花糖,補充完糖分的唐眠眠心滿意足,到圖書館蹭冷氣補眠去了。
  等唐眠眠趴在圖書館自習桌上熟睡,朱莫知起床了。
  家裡一團亂,朱莫知都習慣了。指望唐眠眠愛乾淨還不如指望一隻貓,至少波奇比他愛乾淨得多。
  給貓拌好飼料、收拾貓砂,勤勞的朱莫知挽起長髮,擰了一條抹布把家裡都收拾一遍,還掃地拖地,到處都亮晶晶的。朱莫知把抹布洗好晾乾,心中滿是成就感。
  下午朱莫知得去才藝教室給人上課,他很快洗漱好,匆匆出門。
  門鎖到一半,朱莫知突然想起晾在陽台的夢錦,趕緊又開門進屋把唐眠眠掛在陽台的兩幅夢錦收好,這才離開。
  朱莫知隨便買了飯糰路上吃完,趕到教室的時間剛剛好。
  「朱老師好。」
  「你好。」
  長相俊美、古典雍容的朱莫知是整個才藝教室老師到櫃檯小妹的夢中情人,這年頭留長髮綁馬尾,改良式的古裝錦袍,還能帥得毫無死角的男人特別少見。
  在櫃台帶兒子諮詢才藝課的年輕媽媽看到俊俏的古典美人,臉都紅了,小聲問櫃台探聽:「那位朱老師教什麼?」
  櫃檯小妹想也不想,張口就說:「梭編蕾絲、鉤針蕾絲、十字繡、緞帶繡還有麻線編織玩偶。」
  「我還以為是教書法國畫的老師。」那位年輕媽媽有些可惜地說。
  她想讓自家調皮搗蛋的兒子學書法繪畫,但男孩子學編織……和親戚朋友、其他家長很難炫耀。
  「學編織的孩子不會變壞,你看這幅繡畫,就是朱老師做的,你兒子要是學會了,肯定能變得像朱老師一樣帥。」櫃檯小妹不餘遺力的遊說。
  年輕媽媽拿不定主意,問兒子說:「你想學嗎?」
  「這個小熊也是他做的嗎?」小孩指櫃台上的編織玩偶問櫃台小妹。
  「對啊!」
  「我學。」
  他喜歡上鄰桌好久了,學會做小熊,剛好能送給對方。
  「不能反悔喊累哦。」年輕媽媽怕兒子定性不足,刷卡付錢的時候特別說。
  「這位媽媽,你要不要跟兒子一起上朱老師的課?兩人團報還有九折優惠哦。」
  什麼!可以跟帥氣的朱老師一起上課嗎!
  反正不上課,媽媽也得在才藝教室外等兒子下課,她爽快地說:「幫我付兩個人的學費!」
  「好!」櫃檯小妹笑得很甜,推銷課程的獎金抽成不少,她心情很好。
  可惜朱老師不願意當才藝教室的看板模特,不然招生會更容易。
  在教室裡上課的朱莫知不曉得外面發生了什麼,他正在教學的課程是十字繡,繡出設計過吉祥如意五福臨門的蝙蝠圖樣。上課的時候,他手上也拿著一份材料,一邊在教室裡來回走動,一邊自由發揮,織了一隻滾圓可愛的神獸伯奇。
  「老師!你繡了什麼鳥!好可愛!」
  「這是伯勞鳥。」
  朱莫知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織了伯奇。他把繡品收線,心裡有些懊惱。
  神獸伯奇的外觀與伯勞相似,若說他祖上有蜘蛛精的血統,那麼唐眠眠那傢伙就有神獸伯奇的血統傳承。唐眠眠的能力更強,不像他沒辦法分泌蛛絲,必須依靠絲線等輔助材料,才能織出東西。唐眠眠戰鬥力十足,還很好繼承了神獸伯奇食夢的能力。
  食鳥蛛和伯奇互為天敵。朱莫知稀薄的天賦警示他避開唐眠眠,但他又渴望吃掉唐眠眠。
  神獸伯奇的血統香噴噴的,聞起來很好吃,他隱約清楚自己若是吞吃了唐眠眠的血肉,能力搞不好能變強,但他不想這麼做。唐眠眠除了懶一點、貪嘴一點,也沒其他缺點,最重要的是唐眠眠從未憑藉高於自己的能力欺負自己。朱莫知沒什麼朋友,他希望自己能擺脫血統的影響,不天天盤算著怎麼吃唐眠眠,以友好的態度和唐眠眠相處。
  而且他這隻食鳥蛛恐怕沒能力捉住伯奇,還是繼續和唐眠眠保持好室友、好同事關係吧。朱莫知打定主意想。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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